□ 白雉山
黄鹤楼始建于三国吴黄武二年(223年),至今已整整一千八百年了!
事有凑巧,今年又是我出生于1933年农历癸酉10月26日的九十岁诞辰。(因我参军时年龄太小不知具体时间,后在乡人的几本族谱中才查到)。对黄鹤楼我有深厚的感情,早在幼年读私塾的时候,就背诵过关于黄鹤楼的古诗,并偷偷许下心愿:长大后一定要到武昌去看黄鹤楼!
1949年6月,我在鄂城刚解放参军不久,便与一位家住鄂西山区的战友同去省军区出差,正好要经过黄鹤楼。因我们都没见过这座名楼便都想上去看看。但遗憾的是路人告知:这是奥略楼,不是黄鹤楼,黄鹤楼早已毁了!无奈我们只好在楼下照相馆布景中,拍了一张与“黄鹤楼”的合影作纪念,至今仍妥为珍藏。此后,在武汉学习、工作、成家直至离休,再也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。武汉不仅成了我的第二故乡,更和黄鹤楼结下了文字因缘!
1985年6月黄鹤楼重建竣工后,武汉市委宣传部组织省市十余位专家学者,对楼区的诗词、楹联、匾额、书法、绘画等文化设施进行了最后的检查。专家组由市老领导黎智、巴南岗同志带队,成员有徐明庭、韩柏村、蓝蔚、黄侅、杨江柱、李少云、岳燕青、曾绍文、马昌松、白雉山等。
在这三天中,白天在主楼上下及四周进行认真仔细的查看,对发现的问题都要做好笔记。晚上住在汉口的新华饭店,不可回家。连黎智、巴南岗两位老领导也以身作则,概不例外,以便将白天检查时发现的问题集体讨论,提供楼方及时改正。
有趣的是,在6月4日我们第一天检查时,发现主楼西门一块“氣吞雲夢”的匾额上,将繁体“氣”字下部的“米”写成了“木”,少了两点。大家正在议论纷纷时,恰巧匾额的书写者张昕若这时也上黄鹤楼来了。巴老见后连忙上前打招呼:“你来得正好,请问你这个‘氣’字少写两点,大家都感到奇怪,这种写法有根据吗?”张昕若说:“我看到过古代好像有这种写法。”韩柏村和蓝蔚两位都是懂书法的,他们也怀疑说:“我们看了不少碑帖,还没有见过这种写法的啊!”巴老说:“你写的是正楷,又不是别的字体,少了两点很打眼。即使古人有这种写法也不宜放在这里,如没有这种写法就更不好了,应该换掉!”由于张昕若没有找到这种写法的依据,后另请赵朴初书写的。
张昕若时任湖北省人大常委会秘书长、中国书法家协会湖北分会主席,是新中国成立前就参加了工作的“老革命”,在书法、篆刻上也造诣颇深。故在晚上讨论时,我同巴老开玩笑说:“张昕若同志可是个省领导啊,您上午那样说他,不怕他见怪吗?”巴老反问我:“那我问你:是领导重要,还是千古名楼重要?”真不愧是当过市园林局长和文化局长的老领导,他无私无畏的品德,热爱名楼的情怀,认真严谨的态度,令在座者无不敬佩!
在检查中,时任江汉大学校长的杨江柱、文史专家徐明庭、长江日报记者马昌松等先生建议:“新黄鹤楼这么美,白雉山是写对联的,能不能把我们湖北的江山胜迹和人文景观写副长联,岂不更有时代意义?”大家听后都表示赞同。为了不负众望,我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反复构思修改,写成了一副200多字的长联初稿。经过王力、程千帆、胡国瑞、朱祖延、张国光、吴丈蜀、晏炎吾、冯天瑜等先生认可后,又被全国新名胜楹联大赛“钟秀杯”评为一等奖。武汉市委宣传部立即同意黄鹤楼请我的老友、著名书法家陈义经先生书就后,刻挂在黄鹤楼的白云阁上。此后,我又写了一篇“以题为韵”的骈体文《黄鹤楼赋》,曾被多家报刊转载,《中华辞赋》和《当代百家辞赋评注》亦均作重点收录。
此后蒙楼方聘为文化顾问,自愧才疏学浅,难负厚望,重任加身,只好兢兢业业力尽绵薄了!
2003年黄鹤楼公园管理处决定同长江日报一道,联合举办“黄鹤楼诗词大奖赛”。承蒙主办方的信任,我担当九届大赛评委,九届大赛的评委中,先后有朱祖延、谈瀛、王序平、贺捷、洪源、俞汝捷、王兆鹏、李敬一、管用和、佘斯大、罗炽、段维、陈佐松等先生。二十年来,大赛取得了众所周知的成功,这是海内的诗友都有目共睹的。
此生何幸,与这座千古名楼结下了不解之缘!
白雉山为黄鹤楼所作长联
九派正茫茫,凭栏吊古,纷纷感慨系心头:想物换星移,涛翻浪卷,白云依旧,黄鹤难踪,念彼戟折沙沉,梅愁柳怨,琴声幽咽,草色凄迷。屈子吟来,泽畔悲音犹绕耳;明妃远去,塞边乡思尚萦怀。更兼他名将美人,灰消烟灭;电光石火,转瞬千年。向诗中圣哲,阁上神仙,何事匆匆成过客。
一游诚眷眷,揽胜登楼,幅幅彩图呈眼底:看鸟飞鱼跃,龟舞蛇翔;绿树婆娑,红墙掩映。当此风和日丽,舟疾帆轻,汽笛争鸣,钢花怒放。毛公豪兴,毫端高峡出平湖;郭老多情,笔下长虹横鄂渚。还伴这雕梁画栋,璧合珠联;壮志宏猷,创基万代。喜楚地贤才,禹州俊杰,相逢济济在今朝。
【编辑:邓腊秀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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