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李瑞洪
彭太武《红葵》
历史悠久的中国花鸟画,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,且是一个很有“人缘”的艺术品类。看那些出自高手的花鸟画,宛如听一段清扬悠远的轻音乐,读一首意境隽永的咏物小诗,它让你顿觉别有会心,一曲难忘。
不过,对于以花鸟画称誉画坛的彭太武而言,以上的联想并不合适。如果可以把音乐比之绘画,他的风格不是小合奏或小夜曲,而是交响乐。彭太武的作品,大多以繁茂或出其不意取胜。他的作品或正或欹,或交或离,胜在骨法用笔,变化多端而能妙合自然。赏读他创作的巨制新作《红葵》,画面任笔行之疏密聚合有致,这样的花鸟画,以及这样的意境,既非从前人粉本中规抚而得,也不是摭拾别家剩羹余饭,作品充满着山野之气,体现出现代审美意趣。因此,彭太武在画坛的引人注目非独因才情,更重要者乃在于花鸟画创造的内在意蕴。
一种花因为一位画家的挚爱而在绘画史上享有无与伦比的地位,一位画家因为一种花而被无数普通人所认识、怀念。在艺术史的词汇中,凡高与向日葵差不多是同义词。而画家彭太武对向日葵的钟爱,却缘于他儿时山村生活的记忆。
那是一片灿烂怒放的向日葵。画家彭太武说:“《红葵》的创作来自童年的印象;朝霞把整个山村映红了,一花一叶、一树一木都被涂上了浓郁的胭脂红。在追寻记忆中,我深信强烈感受的记忆,不但有自然物象的形神,而且饱含着作者朴质的情感。”这是一个色彩和笔墨的世界,也是一个奇妙的家园。《红葵》系列充盈着自然赋予它们的旺盛生命力,又渗透了中国传统文化独特的情韵,作品在装饰中求自然,在自然中求秩序,在色彩对比中求和谐。它们不是一般意义的观念符号,也不是自然形象的客观描摹,而是向日葵本身的魅力所在。《红葵》的璀灿、瑰丽和朴质,使我充分展开联想的翅膀,去构造一个美丽的花鸟世界。对彭太武来说,一束向日葵,一朵红莲花,这里面有他永远追求的东西,这里仿佛有未知的无穷奥秘。
“一花一叶总关情”,在彭太武笔下,花能解语、鸟能传情,这些艺术形象饱和着传统精神的活力,洋溢着新花鸟画灿烂的光彩。雨果说:“比大海浩瀚的是天空,比天空浩瀚的是人生”。作者把笔墨拿过来,抒发自己的情绪,真情实感抒发了,就有了真实的情感。不同的机遇,不同的阅历,都有不同的情感,反映在作品中更是这样。
选择了花鸟,亦即选择了自然。情之所钟,心之所向。画家彭太武关注的不仅仅是作为描绘对象的花鸟形象,而是自然界万物的生命本质。从自然的生命到艺术的生命,从自然美到艺术美,是一个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的过程。主客体之间有着一种精神上的相融互渗。中国画的认识方法是不只使用眼睛的功能去观察物象,而是调动全部的感受能力及精神力量去接触客观事物,体现客观事物,把中国画的笔墨精神和赏心悦目的形式之美柔和一气,这是谢赫“六法”进入现代的必然,这种认识的力量将物我紧密地连接在一起,这是生命信息的融合,更是天人合一的灿烂境界。
艺术家对客观对象的感知与创造过程,不是一个简单的再现与复制,而是一种动态的建构与升降的过程。凭借这种活动,我们才能发现自然界一花一叶中的美,自然,一方面是艺术家再现或反映的对象,同时也是艺术家创造艺术形式的构成因素。画家彭太武总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和紧迫感,因此,常常给自己提出一些新课题,以实现艺术上的不断突破与建树。
著名画家冯今松在《彭太武花鸟画集》的序言中曾写到:“太武对视觉形象美的把握,有一套自己独特的经验和技法表现,诸如对形体的组合与溶裁,对赋色的协和与对比,点、线、面的秩序与变化,物象的大小或多少,均能运筹在我,移情其间,充分显露出他的天赋和气质”。当彭太武挥洒在洁白的宣纸上,我们感觉到他不只是在画花、画鸟,而是在画自己,画对社会、自然、人生的感受。因此,我们应该以现代人的审美意识、审美理想和审美情趣,去重新体察、重新发掘自然中的花鸟世界。并以主观精神和创造意识,赋予花鸟新的品性和时空,从而寻找自己心灵世界与大千宇宙的契合点。
李瑞洪
李瑞洪 画家、评论家,在艺海里荡起理论与实践的双桨。【编辑:袁毅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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